“十三四岁的夏天,我在路上捡到了一把真枪,因为年少无知,我扣动扳机,没有人死,也没有人受伤,我还以为开了空枪。后来30多岁或者更老,我在路上走着,隐约风声在耳边响起,我回头,子弹正中眉心。”有人是这样形容认知的滞后性的。
多年后,我也被《我与地坛》这颗子弹打中了眉心。遥记高中时期,在语文试卷上,我依稀记得有一道阅读理解题,试卷给出的是《我与地坛》的节选,有一道题目大概是问从选文中体现了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?我填的的一个成语“身残志坚”,那大概是我在那个年纪、在老师的课堂上所能理解的全部了。我从未了解过作者的生平,却用当时的标准答案定义着一个人的全部。
史铁生,1951年生于北京市,出生不久便诊断为先天性脊柱裂,1964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华附中。1969年主动报名上山下乡,到陕西延安插队,成为知青。高强度的劳作引发先天性脊柱裂的并发症。1972年,21岁,治疗无效,双腿瘫痪。1999年,肾病变成尿毒症,每周两次透析,最后变成两天一次,随时有生命危险。2010年,经过1000多次透析,突发脑溢血,不治身亡,享年59岁。这是这个信息时代,短短一分钟,我搜索得来史铁生的一生。
今天,在书店的一个角落,我用一天读完史铁生的《我与地坛》。“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,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,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。那时,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,也越红。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,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,并看见自己的身影。”史铁生笔下的地坛是会呼吸的生命体。这座荒芜冷落 、被时光遗忘的皇家祭坛,和史铁生宿命般的相遇。成为他肉身的栖居之所,更是他灵魂的诺亚方舟。在这里,他发现每一片落叶都在跳着独舞,每一只蚂蚁都背负着宇宙的重量。这种对存在的细微感知,让地坛成为对抗虚无的精神堡垒。他说“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,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”,所以生命的真相不在别处,就在此刻的呼吸里,在脚底的尘埃中,在每一次心跳的震颤中。其实我们每时每刻都是幸运的,因为任何灾难前面,都有可能加上一个“更”字。永远有更好,但当下便是最好。人生无常,扶轮问路。法轮无常,要爱命运。史铁生在轮椅上完成了对生命的终极叩问,我也在史铁生的地坛里解构了自己的生死观。
这座荒芜的园子,不仅收容了一个破碎的身体,更孕育了一种对抗整个时代喧嚣与人生虚无的磅礴力量。它告诉我们,意义不在远方,就在脚下这片接纳你所有狼狈的土地上。在地坛废墟上生长出的文字,依然在当代人的精神荒原上绽放着花朵。当我们在焦虑中追逐成功,在地平线外寻找意义时,史铁生的地坛始终提醒着我们:没有更好,当下便是最好。只有了解了他的经历,你才能真正了解史铁生在《我与地坛》中回答人生的意义,那个令人醍醐灌顶的答案。他说:"我四肢健全时,常抱怨周围环境糟糕;瘫痪后,怀念当初可以行走奔跑的日子;几年后长了褥疮,又怀念起前两年安稳坐在轮椅上的时光;后来得了尿毒症,又开始怀念当初长褥疮的时候;又过了一些年,要透析,清醒的时间很少,便又开始怀念起刚得尿毒症的时候。人生无所谓幸与不幸,只是两种不同境遇的比较罢了。"
如果你也曾被生活‘开枪’,感到迷茫或痛苦,去读《我与地坛》吧。或许,你也能在史铁生的文字里,找到提前接住那颗子弹的力量,看清‘当下即圆满’的真相。” 温馨提示: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“地坛”,可能是自己温馨的家,是一个安静的图书室,一段漫长的旅途,或者是生活中的某个角落。去寻找、去探索、去体验、去发现那个属于你自己的精神避难所。